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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
满屋子的寂静，门外的天如同被刷上了一层灰，高悬在梢头的新月，犹如开了锋的利刃，割裂穹顶。

苏婉莹几乎在瞬间跌坐到地上，唇色煞白，眼圈渐渐泛红，直呢喃着：&ldo;我没有，我没有……&rdo;

苏杳杳笑看着她，漆黑的眼眸像是深渊中的一汪寒潭，带着一股子迫人的阴气。

苏承业挪了挪脚步，视线从苏婉莹身上飘开，意味深长地扫过苏杳杳，&ldo;我说了，这件事爹会处理。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像什么？&rdo;

&ldo;像什么，自然像个疯子。&rdo;苏杳杳徐徐道：&ldo;女儿等了这么几日，也不见您有任何动作，您在等什么，等她置我于死地吗？&rdo;

&ldo;住口。&rdo;站在旁边一直没作声的许氏忽然开口，&ldo;俏俏，你什么态度？怎么和你爹说话的！娘对你太失望了。&rdo;

苏杳杳转脸，死咬着牙憋气，伸手指向苏婉莹：&ldo;所以，你们今日是一定要护着她了？&rdo;

许氏稍作迟疑，染了胭脂的唇微微开合，半晌，阖上眼帘：&ldo;秋霜，送二小姐回去。&rdo;

九层铜台内的烛芯忽地爆起一个灯花，火光微摇，让苏杳杳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莫辩，她旋身坐回榻上，屈指将手中的药丸弹到地上，&ldo;女儿明白了。&rdo;

许氏摇晃着身子半退一步，唤了声：&ldo;俏俏……&rdo;

见她头也不抬，如同木雕般坐着，许氏又挥了挥手，&ldo;都出去，把门带上。&rdo;

秋霜立即摆脱钳制在身上的手，拉着似乎吓呆了的清月，合力将苏婉莹架起，赶忙退出暖阁，行至门槛前，忽又听一道声音传来：&ldo;你且记好了，多行不义必自毙。&rdo;

众丫鬟齐刷刷一颤，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地退下。

待门&ldo;吱呀&rdo;一声阖上，苏承业的脸色立马变了，讨好似地坐到苏杳杳身旁，压低声音道：&ldo;爹刚才没捏疼你吧。&rdo;

苏杳杳捏了捏手腕，&ldo;没有。&rdo;

许氏长吁了口气，连连拍着心口，鬓角旁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晃，&ldo;方才你可吓死娘了，要不是青黛早传了信来，娘还以为你会来真的。&rdo;

苏杳杳抱紧许氏的手臂，&ldo;若不如此，怎会让那人相信。&rdo;

&ldo;这招有用吗？&rdo;苏承业还是第一次这样演，暗觉有趣后又有些担忧。

苏杳杳轻声道：&ldo;且等着吧，兔子就要来了。&rdo;

&ldo;那爹演的好吗？&rdo;

&ldo;好，非常好。&rdo;

半个时辰后，连翘闪身进门，悄声禀告道：&ldo;这事已经传遍了将军府，二小姐回去后不久，她身边的清月便去找了倚翠，倚翠又去找了在后门当值的王弼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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