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听顾淮卓这样说,白璧成不由皱眉毛,然而顾淮卓喘了口气,又道:“好在含山殿下发现一幅白绢,您猜那上面写了什么?”
&esp;&esp;“你有话快说,别在这时候卖关子!”白璧成快要急死了,顾淮卓还在说书似的抖包袱。
&esp;&esp;“嘿嘿,原来将军也有急的时候。”顾淮卓笑道,“写着夏国公父女暗通羟邦的证据!”
&esp;&esp;白璧成又是一惊:“宸贵妃?”
&esp;&esp;“正是!”顾淮卓低低道,“得此密信,三殿下咬定圣驾是被夏国公父女叛国气死的,皇后娘娘也有此言,但为了堵住朝臣的嘴巴,他们决定找个人来细审此案!”
&esp;&esp;话说到这里,白璧成一颗才算完全放下来,却无奈道:“不会是我吧?”
&esp;&esp;“正是侯爷。”顾淮卓拱一拱手,“先恭喜侯爷恢复了爵位!等审清此案,侯爷必然要另获封赏!万望侯爷切记切记,什么封王晋爵都别要,只要回玉州任都督一职!”
&esp;&esp;白璧成听着好笑,剐他一眼问:“然后呢?”
&esp;&esp;“然后把我和傅柳调回玉州,咱们又能共守松潘,岂不是好?”
&esp;&esp;顾淮卓期盼六年的愿景,眼看就要实现了,简直要美上天了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一夜之间,天翻地覆。
&esp;&esp;昨天还是高门华府的国公府,凌里时分就被抄了个底朝天,阖府老幼全部锒铛入狱。消息传出来,整个京城陷入惶惶之中,夏国公把持朝政近二十年,朝中党羽众多,然而没等他们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宫里传出圣驾崩逝的消息,在满朝文武的惊诧之中,三日辟谷已经开始。
&esp;&esp;三日之内,举国阴沉寂静,王公勋戚,门阀望族,以及朝中三品以上要臣,逐一入宫接受诏见,共领遗诏辅佐新帝继位。三日之后丧仪开启,要继续七七四十九天,届时皇亲入宫值守、朝臣于指定殿堂值守,朝中诸事都要等到四十九天之后再作商议。
&esp;&esp;巨变来得太快,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,然后皇后坐镇,言洵继位,一切又井井有条。至于夏国公父女叛国一事,皇后亲自召见裕王和内阁四辅,在看过白绢密信后,他们也无话可说。
&esp;&esp;“娘娘,”裕王小心打听,“不知此案交由谁审理?”
&esp;&esp;“本宫与言洵商议之后,认为清平侯既不涉朋党之交,又能够谦恭自守,是最佳的人选。”
&esp;&esp;“可是白侯带着七殿下反出黔州一事,难道一笔勾销了?”
&esp;&esp;“这事情本宫听言洵说了,清平侯并不想反,是为了儿女私情一时冲动!至于含山,这孩子说来也可怜,因为宸贵妃屡进谗言,她自小就被扔在冷宫似的凛涛殿里,本宫去看过,老鼠都不愿待的地方,她苦哈哈地长到十八岁!”
&esp;&esp;皇后说到这里,不由长叹一声:“说起来,她也是皇家的至亲骨血,又没有犯什么罪,如何受此虐待?等她好容易长大,宸贵妃又要将她送去羟邦和亲!若是为国出嫁也就罢了,然而宸贵妃私通羟邦,这分明是她想出的毒计!含山因为怕她,以至于逃出宫去,这又何罪之有?”
&esp;&esp;她这一长篇说下来,裕王竟一个字也驳不得。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后,心想,她很快就是太后了。
&esp;&esp;旧的朝代过去了,新的朝代开始了,恩怨也该更换了。裕王微有叹息,他很清楚,从此赋闲黔州的人就是他了。
&esp;&esp;其实皇后召见裕王等人时,白璧成已经在审案了。
&esp;&esp;夏国公、宸贵妃、夏宇川等人被关在大理寺内监,审案之地依然在刑堂。与之前不同的,白璧成只是主审,整理罪状、获取口供、过堂上刑等等都有大理寺的人办,就连公堂问罪,也是王十安主持,白璧成只消搬一把椅子坐着看就行。
&esp;&esp;皇帝崩逝,言洵继位,夏国公父女清楚大势已去。又有白绢为证,又因事发突然,从夏国公府里抄出几封与千丹的书信,证据确凿,夏氏三人也不想再吃苦头,招供倒也爽快。但这案子牵涉太广,审了三天,锒铛入狱的涉案官员仍然络绎不绝。
&esp;&esp;等到黄雀在后
&esp;&esp;听白璧成提到青蝉翼,宸贵妃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恨意。
&esp;&esp;“你说得没错,本宫不曾想到密信会落到秦家女手上,然而木已成舟,就算把那人揪到这里,也不能改变什么。”她噙着诡谲的笑意,“既然把他抖出来没好处,就让他隐在深宫之中吧,至于他什么时候要你们的性命,那我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&esp;&esp;她说罢了,冲着白璧成莞尔一笑,明媚如春花初绽,仿佛在炫耀一件至尊宝藏。
&esp;&esp;她如此笃定,白璧成反倒难辨真假了,就算是真的,让宸贵妃开口也不容易。白璧成于是不再浪费时间,叫人来将宸贵妃押回牢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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