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母过世后,店家生意与卧病在床的养父便悉数由掌柜与伙计照料。小弟不过是个吃软饭的败家子罢了‐‐百介说道。
&ldo;已逝的家父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弟我照顾有加,到头来却如此不成材。生父当初苦心将小弟送做养子,倘若看到现况,想必也将大失所望罢。小弟虽选择放弃继承店家,也无颜归返武家,反正即使回去了,必也无力重整家门,不论对养父还是生父,小弟都是个不肖子呀!&rdo;
原来如此,又市低声说道:
&ldo;‐‐看来先生居住在这栋小屋中,目的绝非恋栈商家生意。&rdo;
&ldo;当然。&rdo;
这种想法他从来没有过。
&ldo;小弟唯一恋栈的就是这栋小屋‐‐不,该说是喜好搜集奇闻异事的先祖所遗留下来的庞大书卷。小弟就是在这满布尘埃的书堆中长大,若要离开它们,必将使小弟感到痛苦难耐。&rdo;
看来的确是如此‐‐又市朝屋内探了一眼,一脸惊讶地说道。
&ldo;倒是,先生‐‐&rdo;
又市手伫着窗框问道:
&ldo;小的不在江户这段期间,可曾发生过任何怪事?&rdo;
&ldo;怪隆事‐‐?&rdo;
听到又市这么一问,百介一时之间完全无法理解他所指的怪事是什么。又市在他哑口无言时继续问道:
&ldo;‐‐对了,据说前些日子,祗右卫门的首级被摆在狱门示众?&rdo;
&ldo;是的,请问这件事怎么了?&rdo;
又市来访前,百介不断思索的正是这件事。
只是,狱门似乎并未发生任何古怪的事。值此只要偷个五两就得人头落地的时代,虽说不是每天都有,但首级示众已是十分频繁。尤其对又市这种涉足黑暗世界的人来说,这种事理应是稀松平常才对。
接着他又说:
&ldo;据说‐‐&rdo;
话及至此,又市又沉默了下来。
&ldo;噢‐‐先生想说的可是他乃不死之身的传言?&rdo;
百介终于发现他想问的是什么了。
屡次死而复生的传言,的确算是件怪事。
当然,这也得以它真的发生过为前提。
又市并未马上回话,仅抬起双眼看向百介。看到百介歪着脑袋的模样,又市这才问道‐‐看来果真有这种传言。
&ldo;又市先生也听说过么?没错,的确有许多关于他的神怪传说,但最后却什么事都没发生。那些传言终究不过是胡说八道罢了。毕竟祗右卫门生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棍,生平作为一切不详,有这类传说附会也是在所难免‐‐&rdo;
至少就百介调查所得的结果‐‐祗右卫门的生平几乎是个谜。虽听闻他伏法后曾接受严厉审讯,但出生地、家世、乃至年龄都没能弄清楚就被判了刑。舍札和长条旗上除了罪状与所处刑罚之外,其他一概没有提及。
&ldo;或许由于他生前如此神秘,才会传出这类风声。虽然才过了一个月,今后发展尚属不明,但看来是不至于发生任何变化罢。&rdo;
噢‐‐又市瞠目咋舌的说道:
&ldo;不至于发生任何变化‐‐&rdo;
&ldo;理应不至于发生任何变化罢。&rdo;
百介斩钉截铁地断言道。不过,这句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并没有任何证据供他如此断定。
&ldo;请问先生如此判断‐‐是否有任何根据?&rdo;
果然,又市再度抬起双眼向他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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